中国资本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进入国际主流体育圈。这股席卷全球的"中国旋风"背后,既有万达、苏宁等耳熟能详的民营企业,也有蒋立章这样的神秘投资者。
蒋立章,体育营销公司Desports(双刃剑体育)创始人兼总裁,正是这个时代的领跑者:2016年6月,他宣布个人出资买下西甲俱乐部格拉纳达98.13%的股份;同月,完成对明尼苏达森林狼队5%股份的收购,成为NBA史上首位中国老板;7月,他与中超重庆力帆俱乐部签署战略协议。
一连串的大动作,令蒋立章一夜爆红,成为国际资本圈和体育界的话题性人物。
"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",通过与蒋立章面对面的长谈,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了解到,这背后是十余年功底的厚积薄发。"过去十多年,我们过得很辛苦。很多国外大型公司陆续进来,对我们做体育营销的,冲击也会越来越大。"此前从未借助过资本力量的双刃剑体育,最终于2015年敞开双臂拥抱资本,作价8.2亿元"投靠"当代明诚(原道博股份,代码SH.600136),成为后者的全资子公司,蒋立章个人身家也因此跃升至4.8亿。
面对近期各路媒体的追逐,这位"80后"福建籍商人在自己的朋友圈中写道:我永远只是一个渔民的孩子。
从想"点子"到体育营销商人
2003年毕业后,蒋立章只身来到上海,第一份工作是《体坛周报》广告销售,他说:"当时老板招我就是为了开拓福建市场,因为福建有很多运动品牌、男装品牌。"
进入报社一年后,初出茅庐的蒋立章遇到一个机会。当初《体坛周报》驻西班牙记者常年跟进皇马、巴萨以及西班牙国家队的新闻,在西班牙有很多资源。彼时他获取了一个消息,路易斯·菲戈作为2004年欧洲杯葡萄牙国家队的最后一届形象代言以及最后一届的队长,菲戈本人很想借着最后的机会,将自身的商业价值充分利用。
前方记者将这则消息反馈到《体坛周报》的销售渠道,拿到这个消息之后,蒋立章脑子转得很快,"我当时一下子就想到有一个柒牌男装,因为路易斯·菲戈本人在国家队和俱乐部都穿的是7号,跟柒牌男装的柒是蛮吻合的,就想办法促成了菲戈成为柒牌男装的形象代言人。"这是蒋立章入行体育营销的第一单生意,也正是因为这次机会,蒋立章发现,相比单纯做平面媒体广告销售,做明星代言、体育营销可能会更好一点。
从那时起,蒋立章开始对体育营销产生了兴趣。
2004年下半年,正值亚洲杯在北京举办,"既然欧洲杯都做过了,那亚洲杯能做点什么事情?"抱着这样的想法,蒋立章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亚洲杯当时的组委会,提出想要赞助。"那个时候国内体育赞助还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,对方听说有赞助,当然很乐意,我也拿了一些方案,去福建市场跑了一圈,并最终找到了一家福建男装企业。"
正是这家男装企业的老板后来对蒋立章说,"你就自己开个公司来做这个案子。"就这么一句话,蒋立章就决定成立了体育营销公司双刃剑体育(desports)。
361°赞助里约奥运会的幕后操盘手
刚刚结束的里约奥运会上,来自中国福建的运动品牌361°赢得了前所未有的曝光率,而促成这个案子的幕后团队正是蒋立章的双刃剑体育公司。他对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表示,"花了一年半的时间。有人觉得这个案子很牛,是因为我们背后付出了很多艰辛。"
2012年伦敦奥运会结束后,大概在2013年3月,蒋立章的团队就开始为下一届奥运会进行筹备,当时团队飞赴里约找到了当地奥组委,"当时奥组委告诉我们运动服装还没有搞定,我提出我们已经有很多品牌,愿意跟里约奥运会合作。"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,双方建立了初步的沟通,回国后,蒋立章将里约奥组委寻找赞助商的线索跟很多中国运动品牌谈过,并最终选择了361°。
跟国内运动品牌确立了合作意向后,只是最初级的一步,接下来还需要说服,主要还是文化的冲突,比如如何让里约奥组委能够清楚了解中国的企业和品牌,另一方面,也要让361°了解如此大型的赛事是如何运作的,"其中有一点非常重要,要想成为国际奥委会的赞助商,企业需要履行相应的社会责任,并且要出具一个相应的报告,我们此前也没有经验,得知这个信息之后,我们也立刻找人配合,帮助361°去完成社会责任的报告,光是报告就花了半年时间。"
直到2014年10月,最终成功了,通过招投标,361°打败了国际知名品牌耐克、阿迪。"我们当时还是很喜悦的。但后面其实还有很多事,比如需要提供200万件衣服、鞋和装备,这几百万件衣服的颜色、尺码、设计方案都要跟里约奥组委进行沟通,背后太复杂了。当时我们还帮361°争取到一项权益,就是裁判员的西装,这次里约奥运开幕式上裁判宣誓时20秒面向全球,穿的就是361°的衣服。"
除了里约奥组委外,双刃剑也促成了希腊奥委会和361°的合作,因为希腊是奥运发源地,每一届都是第一个出场。
"过去十年多我们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。我个人觉得,困难也是你未来做很多事情的沉淀。不管是做多大数额的案子,几十万、几百万还是几亿,其实背后遇到的事情都是一样的,都要付出同样的努力。"蒋立章说道,"我们公司有一种文化,一件事情如果没有出现问题,我们反而觉得是很大的问题。项目一帆风顺,我们就保持很大的警惕心。"
背靠资本身家涨至4.8亿
自双刃剑体育公司成立以来的十多年里,蒋立章对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坦言,他曾数度想到过借助资本的力量。"一直做中介肯定是越来越辛苦,国外很多大型公司IMG、WEG等进来后,对公司冲击越来越大。我们手头既没有核心IP也没有核心资源,2012年时我们考虑过跟资本合作。"
当时,NBA赛场上有很多中文广告板都是双刃剑公司做的,这引起了美国一家规模很大的体育基金公司的注意,他们主动联系到蒋立章,想了解公司的情况,这家海外基金公司关注的核心是--双刃剑公司有没有跟资本对接。
"说实话,那个时候我对资本没有任何概念,我们公司还很小,大概十个人左右。就是因为他们的这种需求,我感到确实有必要跟资本对接。后面,我开始组建自己的中介团队,帮助我面对美国体育基金,但当时我们在各方面都达不到他们的要求,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放弃了。"蒋立章表示。
2014年,蒋立章和他的中介团队也曾考虑过新三板,但没有想象中容易。权衡再三,中介团队制定了并购计划,筛选了一些上市公司,并最终敲定了4~5家面谈。
"当时第一个见的就是道博股份(现更名为当代明诚)的易总,双方一见面就很合拍,第一,大家同龄,都是1981年(出生)的,第二,对方懂体育。我认为,做体育的基础是你要热爱、要有情怀,才能做好体育,如果单纯从商业角度去做体育,是做不来的。"蒋立章说。
直至2015年7月,道博股份一纸公告揭晓了谜底,上市公司方面斥资8.2亿收购双刃剑100%股权,蒋立章个人拥有双刃剑58.42%的股权,这意味着,这位年轻总裁的身价瞬间飙升至4.8亿元。有了资本助力,蒋立章在接下来的跨境收购谈判中,底气也更足了。
面对当前国内体育市场上恒大、绿地等来自地产圈的玩家,蒋立章很坦然,"从2004年成立之初,我们就一直沉淀于体育市场,当市场不好的时候,我们也在其中,了解它是怎么发展起来的,现在市场转好了,我们也没有忘记过去的劣势和瓶颈。相对而言,我们是真正沉淀在这个市场中、了解这个市场、懂这个市场的,这是我们的优势。"